校园星河26：一位在读天体粒子物理专业博士生研究生的文学情怀

施加明校友回访母校

文/朱伯荣

2016年1月14日早晨，在华中师范大学就读大四的校友施加明从嘉兴火车站下车，先来到母校看望老师。他说：“昨晚从武汉上车，卧铺睡一晚，早上就到了嘉兴，很方便。”

施加明是2012届16班的毕业生，班主任是孙建琴老师。他说：“孙老师工作非常细致，当年他们班是理科普通班中重点率最高的。”

施加明当年考取了华中师范大学非师范类的数理交叉班。我问他这个数理交叉班有什么性质特点。他说，他们的数理交叉班，相当于一些院校的实验班，数学和物理两个方向都要学；班上一些人后来转向数学深造，而他选择读研方向是天体物理。我明白了，这个班级是培养具有数学物理坚实基础的尖端人才的，具有多方向发展专业兴趣的特色。

我问他：“暑假也不回家，在忙些什么？”

他说，他参加了中科大与中科院高能所的夏令营。本来准备到北京读研，但学校里他们这个班级29人，成绩前十名中最后三名只能直升本校的研究生院，他也就留下来了。他说，他的读研导师非常优秀，是复合型人才，物理素养与文学才能都很好。他的老师三十几岁，是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出来的博士，写过一首关于宇宙爆炸的诗歌，很精彩。

话题转到文学上了。施加明在高中阶段是五彩螺的铁杆社员，创作出很有特色的小说、散文、剧本，还获得了嘉兴市作协一次竞赛的奖项，作品被编入《烟雨楼》发表。

我问他：“喜欢文学对学习与研究科学有哪些帮助？”

他说：“文学能丰富精神世界。能使心静下来。大学里自主学习为主，课余时间多。爱文学，就能静下心来看书，特别是阅读古典文学典籍。不像有些同学，空下来就在寝室玩电脑。”他还说：“大一时，我就参加了学校的摇篮文学社，课余和爱好文学的同学一起活动，听老师的文学讲座。还参加了国学社，早读时朗读楚辞、诗经、唐诗、宋词。我还选修了古代汉语，听老师讲大篆、小篆、甲骨文。那位老师很年轻，篆文、甲骨文都写得很好。”

我问他：“在本科阶段继续写出一些优秀文学作品外，学业上主要有哪些成绩？获得哪些奖项？”

他说：“2014年下半年和另两位同学参加数学建模比赛，获得校级一等奖，省级三等奖。还有一次参加数学比赛，获得了学校的三等奖。”

我又问：“在科学方面有什么文章发表吗？”

他说：“有了一篇，和老师与一位同学合作的。老师出题后，我和另一位同学申报了一个选题，学校里立了项。最后，我们和老师一道完成一篇英文论文，老师负责撰写，把我们的研究结果表达出来，题目叫《Anisotropic Inflation with General Potentials》，意思是‘一般势的各向异性暴涨’，是关于宇宙发展演变的一个模型。由于期刊投稿要求英文水平很高，后来又请英文学术论文校对机构进行润色，才得以通过审稿人的审核和录用。其实，在最初，仅仅靠自己用英文写正文，深感自己科技英语的底子还不够。”

我说，本世纪国际间的竞争发展到空天领域，他学习研究的方向，与国家的强盛有很重大的关系。他很认同。他说，下学期毕业论文的选题为“修改引力理论下的黑洞研究”，还要继续努力。交谈间，母校的课间锻炼时间到了，他才去了第三教学楼去看望老班主任孙老师。（上述论文已刊于《中国科学》杂志2016年4月号（总第59期）

施加明新介：

施加明，浙江嘉兴乡人。嘉兴一中2012届五彩螺文学社理科16班琴枫亭分社成员。2012年高中毕业后就读于华中师范大学信息管理与系统管理专业，后转专业为数学物理专业，天体物理专业硕士研究生毕业，现华中师范大学天体粒子物理专业在读博士生。

施加明校友业余热爱文学，喜以人事、哲思、趣味知识为主体写作。平时，他喜好各类书籍，他说，这犹如古人求异书奇书的心态。高二时，先后获“语文报杯”竞赛省二等奖和嘉兴市文联“梅花洲网络文学之星”二等奖，《小雨滴》获嘉兴市文联等四家单位联合举办的“嘉兴市首届优秀童谣征集评选活动”一等奖。2017年加入嘉兴市网络作家协会。

施加明文学作品选登：

家乡的外乡人

文/施加明

人们对中国的春运都有这样一个印象：春运是一场在世界范围内最大的物种迁徙潮流，是一次以亿次计量的人口流动。我的家人一般都不参与这场运动，我们村庄的人大多也都不投入其中，本地人安土重迁。然而外出务工的人流不单是通往城镇，也有是去向农村的。我们农村就来了很多外乡人。

嘉兴洪合镇建北村不是旅游胜地，也不似北京、上海、杭州等地莘莘学子云集，却也长年吸引很多外乡人来聚集到我的家乡，有的一住便是好几个年头。吸引人的因素之一就是本乡经济发展的机遇和安定和平的社会环境。

我还未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远在他乡的母亲来到这里，认识了我的父亲，这样的结合在村里村外不胜枚举。交谈已很难分辨出那竟是一个外乡人的话语，这是本土化影响的结果。也有外来化影响，父亲是本地人，小孩说着一口流利的川话，是因为受了母亲的影响。不过那位父亲也会用川话很地道地和娘家那边的人摆龙门阵。这种本地和外地的文化接触是相互的，平等的，天然的。

江南河流密布，田地整齐平坦。一条小河贯穿我的乡村，以前，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会在河边洗浴。十几年前，洗浴靠一个临时准备的木盆，夏日傍晚时分，小孩赤身裸体，他们的父母在旁边舀起河水，从孩子头顶浇灌，那是最痛快清爽的洗澡方式。外乡人更没有所谓的浴室，河边石阶自然是他们的休闲娱乐之地。傍晚时分，残阳铺水，躺在石阶上小憩，感受到石头上烈日的余温，双脚却泡在河里，十分清凉。

以前村子比现在热闹，几户人家雇了十来个人在自家屋内工作，而工作就是动作单一、乏味的拉横机。一台横机当时值几百上千元，是一种编制毛衫衣料的机器。每次拉横机造出一个衣料单元，就得重新起个头。拉横机时，双手握住机子上的推子，左右来回拉动，心里还得默数次数，次数决定着衣料的长度。这样重复的动作极其无聊乏味。那时流行音箱，插进一盘磁带，放着流行歌曲，那就是一种听觉享受。年轻人听着音乐拉横机，速度也加快了，且伴着音乐扭起屁股来，有点可乐。每到发工资时，员工们排着长队，领过老板手中的一小叠钱，细细数着。这场兴起的雇人打工潮流，别具特色。

前些年，农村夏天大停电，没灯光了，人自然停工了。乌压压的一帮人走出门户，有的去店里买未融化的冰棍，有的去城镇逛夜市。他们说着各自的家乡话，一群人同出同进，像江湖帮派，为乡村增加更多的生气。那是难眠的夏日。

羊毛衫产业是我们镇的特色，除了毛衫制造、生产，还衍生出其他产业形式：毛衫废品回收、包装袋包装箱生产回收、机器生产改造等等。外乡人敢闯敢拼，普遍比本地人悍。他们善于奔波，开着大车回收废品，运送产品。他们善于经营，食品交易、毛衫市场、超市营业等风生水起。他们也广交朋友，和本乡人混得脸熟，成为本地的新居民。后来的外乡人为什么少了呢，不像以前热闹，使得乡村处处有生气？我想主要是电动横机的出现，逐步取代传统的人力横机，使得更多的外乡人别谋生计。

我们村菜场有个卖馄饨、烧卖各类早点的门面，经营者常被称为“大老板”，是上海人。他们住本地好几年，上海话也和本地语言相近，不知道来历的人，完全不晓得他们也是移居过来的，已经是本地常驻居民了。他们和我们日常相处，我们也离不开他们每天早晨做好的早点了。

横机转型之后，外乡人也搞起电动横机，弄个作坊，把产品送到订货商那里牟利。外乡人的生产水平已与本地人无异，甚至可以赚到更多的钱。而本乡人欢迎他们来经营，由此赚得的房屋租金是年年拉高，房子升值。

平湖市盛产有名的平湖西瓜，被誉为“天下第一瓜”，我们这里也适宜种西瓜。一些已能自给自足的村户，把稻田承包给外来农民，这些外乡人就会种西瓜销售。夏日炎炎，他们还会在马路边设立摊位，供应给当地居住者。

自从这条建（设）濮（院）公路贯穿村里，公交车可通向城镇小学、中学，可以一直通到市中心。外乡人的子女上学也得到便利。在城镇，外乡人对本市的经济贡献更加突出。他们顺应、把握了产业和市场的发展规律，纷纷致富，不少人都在市区购买了楼房。让很多本乡人都十分羡慕。现在又兴起网络销售，愈发刺激市场供需量的增大。农村人也见识过这威力，尤其在双十一购物节时，人们惊叹道：“一天居然能卖出几万件毛衫，骇死人了！”

家乡的事物日新月异，每年来到这里的外乡人都有着新面孔。他们友好、聪明，他们裹馄饨、包饺子，热情地分给房东，以对其往日的照顾和友善表达谢意，他们的小孩也和我们这里的孩子一样天真烂漫。我们乡村可以给外乡人乐不思蜀、海阔天高的感觉，这里就是外乡人的桃花源，是他们第二个家乡。

（刊《美文（青春写作）》2017年第4期）

宇宙的诗意

文/施加明

一位古希腊先贤曾仰望星空，研究万物之理，却因不慎掉入坑里而引来周围人的嘲笑。后人讥讽那些无知的人：那些一直不会掉进坑里的人早已经躺在坑里，然而掉入坑里的才是曾经仰望星空、追求真理的人。还记得那首《仰望星空》么？如今读来依旧荡气回肠，挚诚热烈。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辽阔而深邃；

那无穷的真理，

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庄严而圣洁；

那凛然的正义，

让我充满热爱、感到敬畏。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自由而宁静；

那博大的胸怀，

让我的心灵栖息依偎。

我仰望星空，

它是那样壮丽而光辉；

那永恒的炽热，

让我心中燃起希望的烈焰、响起春雷。

黑格尔有句名言：“一个民族有一群仰望星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康德也曾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仰望终生：一是我们头顶上璀琛的星空，二是人们心中高尚的道德律。”古人面对星空，探宇宙苍穹，问苍茫大地，感人生喜乐，铸成一座座文学的丰碑，使之流芳万代，让无数人抚今叹昔。曹操横槊赋诗，感叹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激发昂扬斗志。陈子昂曾登高台，心中默念着天地之悠悠，而独怆然涕下。苏轼仰望圆月，问着“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也想“乘风归去”。而对于月的向往，古人把梦想寄托在嫦娥仙子身上，想象着仙子抱着白兔，踩着浮云，寒空一影，飘然奔月。而辛弃疾的《木兰花慢》却为我们这个梦想设置诸多疑问：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渐如钩？

到了科技腾飞的现代，我们的“嫦娥”搭着巨型的火箭奔向月球。“嫦娥”告诉我们，月光的皎洁只是茫茫的戈壁砂砾反射的光芒，而不是因为令人神往的金桂在月亮上面飘香盛开。正像古希腊那位先贤一样，我们的古人何不在时时刻刻仰望星空？我似乎明白先贤们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那么在宇宙的深处还有什么奥妙让我们欲知不能？战国时期的屈原在《天问》中就此连连发问：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我这里参考了一位佚名者的翻译，用白话文写出来：

请问远古开始之时，谁将此态流传导引？

天地尚未成形之前，又从哪里得以产生？

明暗不分浑沌一片，谁能探究根本原因？

迷迷蒙蒙这种现象，怎么识别将它认清？

白天光明夜晚黑暗，究竟它是为何而然？

阴阳参合而生宇宙，哪是本体哪是演变？

人们常觉得宇宙是何等宏大和深邃，无所边际，不可捉摸！那它有多大呢，又是怎么来的呢？古人对天地有着朴素的想法，如“盖天说”和“浑天说”，试图解释宇宙的形态；而传说天地的形成就是因为盘古这个巨人顶天立地，支开了天地的界限，最终幻化为天地之间的万物。但是正确的答案还得从上世纪20年代，著名物理学家爱因斯坦将自己创立的广义相对论应用到宇宙演化的方程描述开始。到了20世纪90年代，COBE卫星的升空为我们拉开精确宇宙学的序幕，随之而来的WMAP卫星和Planck卫星也将继续解密宇宙的密码。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我们的宇宙是膨胀的，而且是加速膨胀，我们能看到的宇宙有400多亿光年的半径大小，而它最早来自于137亿年前的大爆炸。还记得高中物理课本上讲述的“20世纪的两朵乌云”吗？那么在新的21世纪，科学家在仰望星空时也发现了两朵乌云——暗物质和暗能量，这正是人们探求宇宙奥秘时不慎掉入的坑。正像古人一样，我们现在何时不在仰望星空。虽然现乌云蔽日，不慎落入坑，但“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辽阔而深邃；那无穷的真理，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这需要年轻的一代人继往开来，继续书写星空的音谱，宇宙的诗歌。

科学发展如史诗巨作，无不诉说一个个惊心动魄的事件。我在教学楼走廊一角的墙上，偶然间我寻得了词牌《摘得新》九首，抄录了下来，来一睹科学世界的瑰丽和神奇。

其一  夸克禁闭

禁闭圈，夸夸结伴悬；胶丝丝不断，只叹怜，随知渐进自由变，释囚缘。

其二  大爆炸

拨琴瑟，终藏造父心；又沉沉宇宙，昊穹寻。谁料胀缩巨爆始，至如今。

其三  反物质

致灭湮，探微究本源；物存皆有反，怨笼牵，惊奇通古斯巨爆，百年前。

其四  黑洞

吸积盘，吞星引力残，近无毛黑洞，惜奇寒。时空曲密膜世界，裂撕天。

其五  暗物暗能

不可看，哪家斥力观；袤延丰宇宙，凭空宽，能闇闇又物暗暗，怎相安？

其六  不确定性

变换连，空频对偶颠；数奇堪缩压，最关联，随机离散缘量子，感知玄。

其七  量子纠缠

隔远边，员员鬼魅聊；隐形兼瞬间，纠难缠。幽灵都得掷骰子，似猫传？

其八  超弦理论

宇宙弦，终超一统天；十维封闭大，雅优穿，空间延展环非点，可酣眠。

其九  平行宇宙

且莫怨，平行宇宙元；可能多世界，测量链。沉凝数学窥极限，慎胡言。

这几首词从粒子之微渺到宇宙之宏伟，从黑洞之可怖到量子之鬼魅，展示了当代前沿科学多个方面的发展状况，深深佩服作者的诗情。无独有偶，有一位科学家写的一首优美的诗歌《宇宙简史》，歌咏了宇宙大爆炸那一时刻的璀璨夺目。虽还未来得及跟他打声招呼，但请容我誊写于下：

上帝煮了神奇的汤一锅，

用亿亿亿度的焰火，

沸腾着量子泡沫。

撒下了调味的粉末，

却为何如此深色，

连光也不能逃脱？

引力，强力，弱力，电磁力，

四股力量紧密结合。

膨胀，如时空穿梭。

引力瞬间崩落。

标量场慢慢滚落，

是谁在推我，

直至那最底的深窝？

一切归于虚无，归于冷漠。

不，那不是我要的结果。

我要再度爆发，

释放出生命之火！

古老的元素，

造物般神奇组合。

不管是强还是弱，

终逃不过离散的折磨。

质量之源，

你为何一再闪躲？

但你可知，

这一切，

其实仅一霎那？

膨胀，如狡兔奔逐。

昔日的欢聚，

如今终要各自奔波。

无论是麦克斯韦的骄子，

还是汤姆逊的宠儿，

在最激烈的一撞后，

终于天人两隔。

光啊，你是最勇敢的武者，

独自闯入漆黑的冥河。

在河的对岸，才有星辰闪烁。

然而就在那里，

你的路途却更加坎坷。

是谁，将你囚禁无法逃脱？

是谁，为你漾起涟涟秋波？

看，那个满头银发的老者，

站在那里对你怒喝：

“此路不通，请你偏折！”

然而不管何路，

你终将被我们捕获。

膨胀，如岁月蹉跎。

黑暗中的双煞，

可来自潘多拉的魔盒？

你们在哪里，

可容我看清你们的轮廓？

你们并不理我，

默默地主宰着整个宇宙王国。

你们一个支配起星球的运转，

一个推动着疆土的开拓。

唯有那耀眼的新星，

如天烛之火，

试图将你们解说……

我所履历的仅仅是宇宙诗篇的几叶小舟。亲爱的读者，你是否也要为宇宙的绚烂雄奇谱写一首华丽的诗歌呢？

（刊《美文》（青春写作）2017年第6期）

关于童谣《小雨滴》的创作

 文/施加明

前年看到嘉兴市文明办、嘉兴市文联、嘉兴市教育局、嘉兴日报报业传媒集团联合发布的一则征稿启事，大意是：征稿要求以童谣形式的作品来弘扬正确的社会价值观。那么，什么是童谣呢？我记得最早接触到的并且印象深刻的一首童谣是《小小的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它的作者是著名作家叶圣陶先生。那首童谣全文是：“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里坐，只看见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后来，它被谱上曲调来传颂。童谣的字面意思是儿童的歌谣。以这首《小小的船》为参考，我们可以断定童谣有两个特点：童谣一方面浅显易懂，生动具体，另一方面要求有韵律感，读起来琅琅上口。

写童谣看起来是一件小事情，有的人可以信手拈来，因为童谣往往很简短，只要符合童谣以上这两个特点即可。但是一首童谣的诞生有时牵系着当时社会发展的现状。比如《诗经》中的《硕鼠》，虽然是古代的歌谣，但也是在讽刺统治者的剥削和贪婪；秦朝统治时期盛传的“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揭示时局的动荡；还有东汉末年的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这是在反映军阀头子董卓的残暴统治。看来童谣也不是一件小事，它的诞生在现实生活中是具有历史原因的，并且可能会产生舆论效应，成为传达某种社会价值观的媒介。因此写童谣有时要慎之又慎，这实在是一件大事。

童谣往往以小言大。那么什么是小呢？那可能是些最常见的、最微不足道的、最让人忽视的事物，然而儿童可能还没接触这些事物或者没领悟到这些事物存在的意义。所以根据读者的群体是儿童，童谣一定要把事物写得具体，做到拟人化、生动化，化平常为神奇。一般的童谣做到这一点就可以了。但是另一方面，如果仅仅把儿童作为阅读对象，那是不够的，因为一首童谣要受到更多人群的注解，那就要做到潜在地传达某种思想。这样会增加作品的深度，而不是仅仅拘泥于形式上的创作技巧。这就是童谣关于“大”的要求。

我想到符合这种创作思路的描述对象是受到了杜甫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启发的。小雨或者细雨很平常但很有趣，我是通过七言格式和以小言大的主题目标来讲述小雨滴的故事。《小雨滴》的全文如下：

小小雨滴天上来，落进河川汇成海。

我看雨滴真是小，落在地上静悄悄。

小小雨滴钻进土，消失不知去何处。

雨滴和我捉迷藏，青蛙帮我把它找。

小小雨滴功劳大，花草生长要靠它。

我问雨滴叫啥名，助人为乐不留名。

小小雨滴来我家，盆里种子就发芽。

我夸雨滴能耐大，轻轻叫声唤醒它。

小小雨滴品德好，温柔可爱也不闹。

我说雨滴常作客，雨滴说它留不得。

小小雨滴为啥愁，太阳公公请它走。

我知雨滴飞回家，总把它的故事讲。

我的《小雨滴》讲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一场春雨“润物细无声”，然后雨过天晴蒸发掉又回到大气中的事情；期间也揭示出大气水循环的一个自然规律，雨滴与江海湖泊构成一个完整的循环链。全篇用拟人手法，用“我”和“雨滴”互动的方式展开叙述。“河川”“青蛙”“花草”“种子”“芽”“太阳”等具体事物丰富了雨滴的交际对象，从而使童谣出画面感。元人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把画面感的效果推向极致，这也是一般篇幅简短的作品来描述自然事物用以增加立体感、层次感、画面感的好方法。这样一来我就在这首童谣里表现和赞颂了小雨滴施惠他人、谦恭友善的美德，从而会对读者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

这篇习作有幸获得那次征文比赛一等奖，入选《传唱嘉禾童谣 编织中国梦想——嘉兴优秀童谣作品集》一书，这也要归功于朱伯荣老师重视和认真指导。“盆里种子就发芽”一句原来是“盆中种子就发芽”，是朱老师提议改过来的。原文的“中”和“种”连在一起造成语音上的重复，读起来和听上去都有点让人不舒服，这也是写作者在创作中忌讳的同一处一词重复（我这里是一音重复），使得句子有点病弱，输在气势和韵调上。可见朱老师掖后与治学之用心用力。而此作后来又被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优等生》丛书选用，作为初等教育阶段小学生的阅读练习之用，这使我喜出望外。

在这里，我感谢主办方有那样的征稿活动让我在童谣创作中自己边学边写，也感谢在打磨习作期间，朱老师的不懈努力才使《小雨滴》得以完成和推广！

（部分插图由网友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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