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星河2《大师情怀》续：陈省身爱国爱科学的故事和在秀州中学百年校庆大会上的讲话

《大师情怀》续篇       文/白沙海

校园星河2《大师情怀》

一、陈省身教授深爱祖国的故事

二、陈省身教授挚爱科学的故事

三、陈省身教授在秀州中学百年校庆大会上的讲话

一、陈省身教授深爱祖国的故事

深爱祖国，是陈省身教授突出的品质之一。

陈省身教授从来都十分关注我国的科学事业特别是数学事业的发展。早在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后，获得了德国汉堡大学博士学位的他，在当时整个华北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回到祖国任教。后来于1938年1 月到达昆明西南联大执教，积极宣传抗日救国。

1939年初，他与华罗庚、王竹溪等教授发起成立了中国数学“李群”讨论班，培养出了数百名数学人才，奠定了中国数学的发展基础。

1943年，他应邀赴美从事数学研究。1945年冬，回国协助姜立夫先生在南京九华山筹建中华民族有史以来第一个科学院及其数学研究所。1948年当选为该院第一届数理科学组院士。

英国李约瑟博士在《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三卷《数学》的最后一节中，提出了三个问题：

一、中国传统数学为什么在宋元以后没有进一步得到发展？

二、中国传统数学为什么没有发展为近代数学？

三、为什么近代自然科学不是发生在中国古代或中古代，而是发生在伽利略时代的欧洲？

这些问题时时激发起数学大师陈省身的深思。

1984年，他在美国伯克利数学研究所退休时说：“我的前半生奋学执教在国外，后半生余热将发光在故土。”

次年5月，他接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部长何东昌的邀请信和“聘书”，立即回天津筹建南开数学研究所。他说：“我在南京九华山办的第一个数学研究所夭折了，这次我拼着老命决心要把南开数学研究所办好，办成世界一流数学研究所。”

与此同时，他将自己于1984年获得的以色列“沃尔夫数学家奖”5万美金，全部捐出，还将1万多册数学藏书也送给南开数学所。他提出了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每年围绕一个数学重点方向，邀请10位世界一流的数学家前来讲学，并从全国挑选100名优秀研究生与青年教师来所听课和研究。他的这种办学模式已取得了巨大成功。在第七届国际微分几何学学术讨论会上，我国被录用的67篇论文中，一半以上出自南开数学所。他还亲自到全国各地考察、座谈、讲演，推动数学研究的发展。

1986年，在加利福尼亚举行的国际数学联合会第10届会员国代表会议上，通过了中国数学会和位于中国台北的台湾数学会作为一个整体加入国际数学联合会的决议，陈省身教授特地同时邀请两岸的数学家到他家吃饭，共庆数学率先实现了海峡两岸的统一。

1986年11月30日，邓小平同志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亲切会见了陈省身教授和他的夫人郑士宁女士。陈教授跟邓小平同志说：“我虽已年逾古稀，但身体还好，愿把最后的一点心血，献给祖国，帮助祖国搞好数学。”

1988年，陈教授在第一次21世纪中国数学展望学术会议上提出了“我国数学科学研究率先赶上世界水平”的口号，发表了要把我国建设成为数学大国的构想。这一伟大构想得到了中央领导同志的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并形象地称之为“陈省身猜想”。

1995年5月，我国数学会举行第7次会议，85岁高龄的他，还专程回国参加，庆祝学会的华诞。

1999年9月，他听说故乡嘉兴在筹办本科院校嘉兴学院，十分高兴，愉快地接受了担当名誉院长的任命。他的好友香港著名实业家查济民先生出任高级顾问，他的夫人和查先生的夫人分别担任该院的客座教授。

二、陈省身教授挚爱科学的故事

爱科学，像一根红线，贯穿在陈省身教授走过的道路中。

陈省身教授自幼聪颖，入学前就读完《笔算数学》上、中、下三册，八岁时插班进县立小学四年级读书，次年考进秀中。十一岁那年，随全家迁居天津，进扶轮中学读书。中学毕业后，为考南开大学本科，串巷走弄到处向人借书看，苦读了三个星期结果考取了南开大学数学系。

1930年秋，十九岁的他就从南开大学毕业。由于成绩优秀，被清华大学聘为助教。

在清华任助教的四年间，他写了三篇名扬海内外的论文，其中一篇发表在《清华大学学报》上，另两篇刊载于日本东北大学《数学》杂志上。

后来，清华大学选派他出国留学。他选择了当时数学最为先进的汉堡大学，师承数学巨匠布拉须凯。

得益于高人指点，二十五岁时，进汉堡仅一年就完成博士论文。经布拉须凯推荐，转往巴黎大学师承当代数学权威嘉当。

当时，嘉当创造的联络理论，是微分几何学上的基本概念，范围广泛，深奥难懂，陈省身克服了语言障碍，终于掌握了研究的要诀，取得了可喜的成果。

陈省身深有体会地说：“我跟随嘉当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嘉当的数学研究是当时超时空的敏捷思路，当时理解他的人不多，而我得益甚深，较早进入了这个领域的研究，继续做嘉当未做完的数学研究发展工作。”后来嘉当和陈省身被誉称为本世纪两位最伟大的几何学家。

1938年后，陈省身教授在西南联大任教期间，他积极参与“中国数学会”的活动，开设了“圆球几何学”，“外微分方程”等课程，和有关教授一起，多次举办诸如“近世代数”、“形式几何”等讨论班，使西南联大数学系学术视野开阔，研究气氛浓厚，推动了我国数学研究发展。

1943年，他在美国政府邀请下，赴普林斯顿大学高等学术研究院从事数学研究。1945年，他发表了一生中最精彩的论文，建立了代数和微分几何的联系。他发表的示性类，国际上称之为“陈氏特征类”、“陈氏级（Chen Class）”。他由于对嘉当的联络理论和纤维丛理论某些关系的认识，而强调微分几何的大域观，使得该理论可以应用在其他的许多数学部门，如“齐性空间”、“被覆空间”、“泛宇向量类”、“解析向量数”等理论，从而奠定了他在数学领域的大师地位。

近代物理学研究自然界的核力等四种力（重力、电磁力与电子中的强作用力和弱作用力）及它们的“能”都是规范场，后来发现规范场的方程式和数学的纤维丛观念有密切关系。1974年又发现这些方程式与“陈氏级”的关系。所以杨振宁这样的科学家对之倍感兴趣。陈教授在上述基础上撰写的《微分几何》教材，成为经世之作，在近代几何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科学是没有国界的。很多科学领域的研究，要靠许多科学家通力合作。陈省身教授还是英国皇家学会国外会员，伦敦数学学会名誉会员，法国科学院国外院士，巴西国家科学院通讯院士，意大利科学院国外院士，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第三世界科学院创始成员，印度数学会名誉会员，曾担任南开大学数学研究所所长，曾获美国国家科学奖，全美华人协会“杰出成就奖”，还获得有数学诺贝尔奖的“沃尔夫奖”，等等。

陈省身教授不仅在复流形的微分几何上与拓朴研究领域开创先河，而且与有关数学家合作，创立了“陈—博特定理”、“积分几何的运动公式”、复流形上实超曲面的“陈—莫泽理论”、“陈—西蒙斯微分式”等，为理论物理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陈省身教授自己也曾写诗表达对数学的挚爱和赞颂。此诗曾被秀中校友、著名生理学家王熙教授译成英文而风靡世界。诗中写道：

物理几何是一家，

共同携手到天涯。

黑洞单极穷奥秘，

纤维连络织锦霞。

进化方程孤立异，

对偶曲率瞬息差。

畴算竟有天人用，

拈花一笑欲无言。

三、陈省身教授在秀州中学百年校庆大会上的讲话

（2000年10月3日）

朋友们：

今天很高兴，回到母校参加百年大庆。

我是1919年进秀州中学，成为她的学子。那时学校有正科和预科。我是考取了预科，相当于小学六年级。

这段时期，（我）得到学长、朋友们的帮助。我要给大家提的就是——今天上午我们共同给顾惠人校长的铜像揭幕——教我数学的是顾校长的哥哥顾葭滨先生。顾家四个弟兄跟我都有相当的关系。顾先生是我的数学老师。顾先生搞了数学，使我爱上了做证明题。

要问我二三十年代有什么感想，肯定非常想我们的国家强盛。那时，我们的国家既贫又弱，受其他国家的欺侮。现在呢，我们是一个在世界上有一定地位的国家。我想，今天举行百年校庆，也在想，将来百年怎么个样子。未来的百年，到2100年的时候，中国一定在世界上是一个强盛的国家。不过呢，中国不欺侮其他的国家。中国会在世界上成为一个模范的国家。

我希望在新的一百年之中，秀州中学继续发挥她的作用，为国家培养重要的人才。

谢谢大家！

（白沙海根据陈省身讲话记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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