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星河：光阴似箭人未老——记全塘中学1977级1班师生平湖会

光阴似箭人未老

——记全塘中学1977级1班师生平湖会

文/朱伯荣

（一）

2018年12月15日午后，丽琴、丽萍的小车徐徐驶到小区门前，在我身边停下。副驾驶座位上的丽萍说：“朱老师久等了吧？”我一看时间：12点41分。我说，我也刚到。我们前几天约12点半。当天上午丽萍在微信上说：“时间可能有点紧，推迟10分钟好吗？”我回复同意后，12点35分走出单位，到凯旋门外是12点39分，2分钟怎能说“久等”呢？

我们走的是07省道。丽琴说平时不大开车，只是回老家全塘才开一开。凭着“导航仪”，我们的车开得很稳，一路很顺利。丽琴说：“这导航仪真是好，什么情况都会提示，开车用不着担心事。”说着，情不自禁地称赞当今科技的发达。丽萍说：“当年，朱老师在班会上说，以后科学越来越发达，我们人人可以听着轻音乐进入梦乡。当时觉得怎么可能。”她还说，“当年认为电话很了不起，有人介绍未来的生活是‘电灯电话’，家家有电话，我们想：怎么可能！后来一转眼家家都装了电话，人人都有了手机，而且现在微信联系这么方便！”

我们谈论着时代的巨变，也说着同学之间的一些联系。丽琴说，当年和我先生谈朋友时，在勤俭路上看到依依，叫了一声：“依依你怎么在这里？”依依说：“我在学习。”后来就好久没有见面。她们俩还谈了儿女的事，都很高兴。两点钟不到，我们就到了平湖市区的长胜路1号。车子停好后，我们踏进东湖半岛国际公寓二楼门厅，看到很多同学已经到达。阔别近四十年，我们相见，都分外激动。有些同学已经认不出了，有些只记得面容轮廓的印象。老家同一个村子的友良交流机会多，顺法、依依也印象深，云翔面容没有大的变化，杰只是魁梧些，亚林、进根等变得消廋了些。

当年老校长的公子忠走上前来，我记得他的面相，说出了他的名字；又有一位同学上来握手，问我：“朱老师，还叫得出我吗？”我真的一时叫不出来。有同学挑了一下：“《沙家浜》里一个主角与他名字相近。”我终于叫出：“杰光！”

一会儿，向阳和当年教物理的陆老师、教政治的金老师、教数学的吕老师、教英语的李老师陆续到达（教化学的许老师有点发烧，又住在上海，陆老师说“许老师请假了”，后来许老师发来了他和夫人韩老师的合影）。我们寒暄之后步入合欢厅。合欢厅已经布置好三张圆桌，每张桌上都有当年的老师姓名牌。我和陆老师在北面的一桌，吕老师在南面一桌，金老师、李老师在西边一桌。同学们想得很周到，这样，每桌都有当年的老师。

我们签到留念后，陆老师让我写几句词，等会请吕老师即席书法。我一时没想到要写什么，陆老师说我“不在话下”。

我想，应当把今天的聚会与四十年前的教学联系起来，内容才丰富，才更有价值。

我想了一会，拟了如下四句诗：

四十二年初聚首，

平湖全塘青龙头。

光阴似箭人未老，

吉日重逢笑语稠。

我想到这届学生四十二年前初见，在平湖全塘的黄姑塘南岸相会，前两句就写这些情况，后两句写当今的情况。五位老师中虽有接近耄耋者，但二十多位同学大多五十五岁左右，应该是“人未老”。纵然我六十以上的老师，也都老当益壮，精神矍铄。

吕老师接到这四句诗后，当即的在大型大红的签到簿上书法下来，摄影师拍下了吕老师苍劲而清秀的书法。祖良同学说：“想不到吕老师退休了还有绝活！有机会求一幅。”杰同学翘起大拇指说：“当年吕老师板书漂亮，现在是书法越发沉敛厚重！”李老师说：“全塘教育界出了两位书法家，一位是吕市长，另一位是毛书记。”

（二）

我走到西桌旁，与金老师聊天。金老师说，他接到同学们的聚会邀请，心里非常高兴，觉得这届学生真好。他说先前在家里翻到这个班级的政治课记分册。前一阵子几次想回家去拿那本记分册，但小辈们担心他奔来奔去太累，没有同意。他说，最近一直在养身体。说到在嘉兴一院治疗期间，丽萍同学给了无微不至的关怀。金老师还回忆了四十年前我们相处与工作的细节，恍若昨日，我也记忆犹新。李老师感叹“当年的青春少年，现已是爷爷奶奶辈了，岁月流逝真快”，他介绍自己的退休生活，说仍关心着国家的发展，每晚平湖新闻必看、嘉兴新闻必看、新闻联播必看，每月领了退休工资，颐养天年。

我们交谈间，看到在杭州工作的小程，在平湖本地工作和发财的志坚、玲华、亚芳、志明等也都陆续到达，大家握手言欢，说不尽的贴心话。小程真很有福分，她有十五年的军龄，现在转到了地方工作。她老家在金星村的程家宅基，我回家或回校路过程家宅基时，总会想起：“有一个优秀的学生就住在这个村里。”杰林大学毕业后是优秀的英语教师，支教到过西藏。援藏期间，他多次将西藏的风土人情写信寄给我。我当时根据他的来信内容，写成散文《醉人的青稞酒》在报上发表，其中《拉萨雨季的雨》一文还被收入余秋雨总主编的《语文新天地》中。杰林后来下海经商，至今早已家产万贯。金林在湖州医院工作，也到了。陆老师回忆起金林的父亲曾经说起我前去家访动员他继续就学的事情，这事我还是记得的。

桂良同学大学毕业后一直在舟山工作。向阳几次说：“桂良（的车）堵在大桥上。”

同学的自我介绍和交流开始了。

首先是向阳介绍了这次聚会的筹备经过，以及他自己学习、工作的主要经历。随后他把话筒给了云翔。云翔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嘉兴一家效益不错的工厂，但他还是觉得再充实一下自己为好，于是又考了研究生，毕业后在一家国企工作。在陆老师的一再追问下，他说现在担任企业的副职领导。或许是讲话惯了，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话筒传到了亚林手里。亚林高中毕业后，考到重庆大学本硕连读，后来到了一家国企工作。有一次在缅甸出差时遇到了全塘中学毕业的校友，说起共同的母校，说起共同的老师，分外亲热。亚林回忆起很多当年在母校学习时老师关怀他的细节，非常温馨。

主持人随后请从深圳赶来的杰发言。他介绍杰当年高考是全省文科第三名。杰说，他复旦毕业后到了深圳市委政策研究室工作，2001年下海和几个朋友一道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十几年来，一直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身心愉快。金老师问他当时在机关里什么级别，回答说是“副处”，金老师说：“我们吕老师是正处，（平湖）市长。”大家欢笑。杰仔细回忆了他当年在全塘中学学习时以及后来与各位老师的交往情况，说得情真意切。

杰发言后，云翔请吕老师讲话。吕老师回顾当年的教育生涯。他说，由于国家招生制度的设计，我们要想把学生送进高一级学校，就必须把学习情况的体现——考试分数——提高上去，所以当时对同学们的要求就比较严格。大家听了都表示完全理解，并感谢老师们的教育培养。

接着轮到祖良发言。他说他现在所在的企业科技含量很高，主要研究植物的抗病能力。他说这项研究全世界目前只有两个国家立项。他说植物的抗病能力增强了，人们食用以后，抗病能力也就会增强。他的介绍引起了大家浓厚的兴趣。他说他还特别喜欢买书看书，已经收藏了两千多册图书，很多都是作者签名的精品。

陆续发言的还有杰光、小程、丽萍、金老师、李老师、陆老师等。同学们的发言都结合自己初中毕业后的学习与工作经历，表达了对老师的感谢。金老师的发言很动情，李老师讲得很风趣，陆老师朗诵了如下一诗：

从教终生志益坚，

喜迎改革忆当年。

师生往日同堂乐，

此日创新战绩连。

乐返家乡齐话聚，

喜见校友聚群贤。

繁荣合建中国梦，

   共济同舟广世传。

志明坐在我们一桌。他说起自己经营一家小公司，怡然自乐。说起家庭生活，眉飞色舞，女儿很孝顺，每天一早给他准备了可口的早餐。还说孙子六岁了，孙女也已两岁，一家生活很美满。

我作为初二年级的任课老师兼班主任，主要讲了对这个班级的美好回忆与自己的教育教学经历。

（三）

我说，在全体任课老师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的同学学习勤奋努力，成绩优异，这是有目共睹的。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后，我在嘉兴工作。当年社会上乡村初中毕业生将考中专、迁户口作为首选，我们的班级里考取初中专的学生一般都是两位数，十几、二十几、三十几人，而当时嘉兴县全县只有五六人上中专录取分数线。我们这样的成绩还不是我最为自豪的。

最引我自豪的是，我们的同学思想素质优秀。我在和一些朋友交往中，他们接触到我们的同学，他们鲜明的印象是，我们的同学与社会上一般的年轻人不一样，说我们的同学特别真诚，淳朴，心地纯洁。这不仅是朋友的主观判断，而且是我教过的同学们的客观事实。本世纪初有一家著名网站的版主采访我，其中一个问题是：“你教育生涯中，最自豪的事情是什么？”我说：“我担任班主任的学生中，他们学习努力，思想品质好，走上社会后，积极工作，遵纪守法，至今没有一个触犯国家刑律的。”那位版主很惊讶。当时我说：“我教育生涯虽有二十几年，班主任做过十多年，但其实只有做过六七个班，多数是跟班，其中一个班级从小学一年级一直跟班到他们初中毕业。担任过班主任的，就那么三百来人。这些学生的情况，少数在天南地北，或者海外，在省城的也屈指可数，大部分在本市、本镇，有什么事，同学们都会传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和全体老师一道，在教学的同时，非常重视思想情感、生活态度与价值观对同学们的影响，随时随地、苦口婆心地教育。同学们的好思想、好品质是经过长期点点滴滴的细节潜移默化而成的。国家要长治久安，人民要幸福生活，从上述方面看，我们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在培养同学们的好思想的同时，我也努力钻研教学业务。在考取大学前，已经被公社中心校树为典型，是刚才金老师发言中所说的骨干教师。

我自己小学毕业时遇上了“文革”，学校停止招生，我是靠自学走上教育岗位的。同学们很荣幸，遇上了国家重视教育的好时代，我们教学相长。我热爱教育事业。如果我不好学，就没有今天。我关爱每一个学生，视学生为祖国的未来，明天的太阳。我的第一本记实文学集就是1993年由贵州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我和明天的太阳》，当时国家级的《新闻出版报》在头版作了报道。我最早主编的“作文教学丛书”在1990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后来我和朋友一道编写的《精彩阅读》等四套教育教学类丛书，先后在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其中《精彩阅读》得益于我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三年级的教学经历。这套书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三年级共18本。在本世纪初开始高中新课改后，我在嘉兴一中任教时开发出多门选修课程，自己编写教材，所开发的五门选修课程及其教材，都被评为嘉兴市精品教材，其中一本在2014年由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今年要我修订。《嘉中文化》在2017年由浙江教育出版社出版，《高中生创意写作》也即将出版。

回顾我的教育生涯，前21年是乡村的小学与初中的教育，后21年是城市的高中教育。在这一教育生涯中，我一直抓住语文教学的核心——阅读与写作。由于我重视写作，在秀州中学任教时，主动在班级里组建文学社，后来扩展为学校文学社，取得了一些成绩。到嘉兴一中工作后，学校委托我兼管五彩螺文学社。在十几年的文学社活动中，我积极鼓励，深入指导，使爱好写作的学生得到长足的发展，指导、推荐学生发表作文五百多人次，三位学生获得浙江省“十大新锐写手”金奖。这三位中的两位现在已经成为全国知名的青年作家。另有两位同学在高一、高二时创作的长篇小说，我推荐他们的小说公开出版。十五年的文学社活动过程中，所指导过学生已有十七位加入省市各级作家协会。

我在嘉兴一中正式办理退休手续后，又返聘了两年。现在正式退休，应聘担任两所学校的教学顾问。因为这两所学校开设了“文心阅读写作社”，采用我编写的几套教材，所以我也就乐意应聘，率领一个团队一道开展读写教学与研究，还带了两个徒弟。此外，我还在报刊上开设几个关于阅读与写作的专栏，忙得不亦乐乎。

当年的1977级初中班级同学，走南闯北，建功立业。有的在祖国经济建设大潮中，告别体制，下海畅游，也获得了丰硕的成果。有同学说，自己搞个体企业，轻松愉快，日进万金。现在，国家已将民营企业定位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工作不同，分工不同，无论国营、民营，没有贵贱之分。在座的同学中，也有同学从事教育，成为大学教授；也有同学在医疗卫生机构工作，成为骨干；也有还在党政机关工作，一样为祖国与人民服务。我希望与祝愿大家不忘初心，继续做一个好公民。和一些同学一样，我的发言长了些。忠同学说：“朱老师讲话还是很有激情！”

后来想到起先写的四句诗意犹未尽，又补写了四句如下：

    健儿永葆当年善，

    淑女仍怀昔日柔。

    五洲四海东湖水，

       任我研墨写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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