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星河65：五个女孩看过来——记金雨慧汝春伟余恺媛汝建琴方颖纯做课题

五个女孩看过来——记金雨慧汝春伟余恺媛汝建琴方颖纯做课题

序

2008年的7月1日，高一学年末的考试结束了，8班的金雨慧、汝春伟、余恺媛、汝建琴、方颖纯五位同学，人人一身轻松，一清早就来到行政楼305办公室，等待《浙江画报》特约记者前来采访。

这天早上7点40分，《浙江画报》特约记者准时前来，采访随即开始。记者询问了五位同学选题和做课题的经过，分析了同学们所拍照片的优缺点，传授了一些摄影技巧。

在参观了校园景点之后，记者随同学们到闹市区访问一些乞丐和流浪者。在建国北路，同学们又看到五六个熟识的乞丐和流浪者。有一对是老年流浪者夫妻。那位智障女在街上站着，金雨慧她们一眼就看到那位老伯在服装店里挑衣服。我们一起走进服装店，看见老伯花18元钱给妻子买了一条夏天穿的白色西装短裤。来到街上后，同学们问了大伯最近的生活情况。大伯说，好，嘉兴人待他们好。五位同学还和这对流浪者夫妻合影，金雨慧站在智障女身边，手搭在智障女肩上，表现了我们嘉兴一中学生对流浪者的同情和关切。

我们沿着建国路往南走，又遇到了一位双目失明的流浪者，拉着二胡。他也是五位同学所认识的。同学们上前跟他交谈。说了一会儿，那位流浪大伯演奏了一首伤感的曲子，他说二胡完全是他自学的，这样通过卖唱来乞讨，也不失尊严。汝春伟同学听着听着，就抽泣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哗啦啦直流。

五位同学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她们自己的生活美满、幸福、愉快，但她们心中经常想着弱势群体的生活状况，特别是乞丐和流浪者的悲惨境遇，所以，不怕烦难，勇敢地走到社会的底层，将调查访问乞丐和流浪者作为研究性学习的课题。经过了一个多学期课余的调查访问，现在快要结题了。同时，她们的研究性学习活动引起了社会和众多媒体的关注。她们的结题报告《离了根，飘零在城市里的人》，通过最近期末考试后的调查研究，将进一步充实内容后定稿，递交给政府有关部门。

一、我作为指导老师的记述

高一研究性学习开始之后，高一各班学生的学习主动性空前活跃。根据新课改理念、新课程要求和学校教科室的部署，每个学生都动了起来，策划和优化研究课题，寻求指导老师，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中午，五位女生拘谨地走进我的办公室，说要请我做她们的研究性学习课题的指导老师。

我问她们是哪个班级的，选题是什么。领头的一位回答：“高一8班。选题是‘关于城市流浪者生存状态的调查’。”我兴奋起来，说：“这个选题好。著名经济学家费孝通，就是深入到一个乡村调查，写成名作《江村经济》。”她们听了我的赞许，脸上都流露出喜悦的神采。

我请她们一一写下名字：金雨慧、汝春伟、余恺媛、汝建琴、方颖纯。方颖纯是五彩螺文学总社“八路车”分社社长，其他四位，也都是文学社社员。原来我们彼此早有文学的缘分。年级里让各班同学独立自主选题和找指导老师，一个班级有十数个研究课题，有时对科的指导老师不一定符合特定学生的需求，她们找上我，也算对头。我多次对文学社的同学们说过，文学就是要关注人的生存状态。文学人特别要善良和博爱，尤其要关注弱者，她们选定的课题，颇能拓展其心灵空间。

“根据以往同学们的研究性学习情况，指导老师纯粹是‘指导’，大量的调查研究都由学生独立完成。我最近比较忙，也只能那样‘指导’，没问题吧？”我问。

她们说：“没问题。”

“契约”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个课题首先得调查，”我说，“我有一本《秘书基础》，里面介绍种种调查研究的方法，你们明天来拿。”她们心满意足地离开办公室。

这个课题要投入大量的时间，我隐隐担心她们能否善始善终。第二个星期，我从市图书馆里借来了厚厚的《江村经济》，让金雨慧她们浏览一下，以表明我虽然不能帮助她们做具体的事情，但在思想精神上是全力支持她们的。以坚定她们的信心。

那天，金雨慧接过《江村经济》说，“调查问卷已经设计好了。五个人分了工，各自分头做，再汇总。”我称赞她做事很有条理，相信肯定能做得很出色。

时间过得飞快，高一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金雨慧拿来了《研究性学习作业本》，那是一本大16K像一本杂志的本子，里面有关于整个研究性学习过程的记载，很多地方都要指导老师签署意见，她一页页翻过来请我审阅签名。

新学期开始后不久的一个周末，我的电子信箱里收到方颖纯的来信，信中说她们课题组就城市流浪者的问题给市长写了一封信，下星期市长要来。

那个星期一我找到金雨慧，说起市长很重视我们的研究课题的事。她问：“是方颖纯告诉的吧？”我点了点头。她又说：“我们不想过多地打扰市长。我们要说的话在信里都说了。”我知道她不想张扬，低调做人，努力学习。我说：“这是好事，你们的工作引起了市领导的重视，你们的希望或许能较快实现。现在就顺其自然，不要担心另外问题。”

第二天是4月28日，第5届全国重点高中“激活课堂”数学教学研讨会在我校举行，一位副市长果真来了，不过主要是来参加研讨会开幕式的。当然或许会和学校有关领导谈及五位同学写信的事。

10天后的5月8日下午课外活动课时间，市民政局的一位领导和嘉兴救助站站长来到学校，和金雨慧她们见面，说市长对她们的信很重视，把信转到了民政局和公安局，编号为2008·376号，民政局局长写了很多批示意见，要求好好跟五位学生沟通。南湖晚报社、嘉兴广播电台的记者也随同采访。

民政局领导作了答复和解释之后，问金雨慧她们还有什么想法。

二、五个女孩的讲述

我们做这个课题，最初是因为看到城市流浪者和乞丐太多。我们在创办卫生城市，流浪者和乞丐，影响城市形象。这些人面临着怎样的困难，应该怎样帮助他们，大家都要关心。再说，有些假乞丐，把乞讨作为一种职业，很不好。

我们的最初设想，得到了老师的支持，信心很足。我们五个人作了分工。

第一步是深入到各个街区调查。我们参考了老师给的资料，设计了调查问卷，内容有：市民怎样看待城市流浪人群；如何分辨真假乞讨人员；等。我们想了解这一特殊群体，对市民日常生活有怎样的影响，有什么办法解决。

老师说，样本太少，反映的问题就缺乏普遍性。我们印了200份问卷。从去年10月开始，利用休息时间，走上街头，随机向市民分发问卷，请他们填写。有些市民很支持，认真填写。也有的不配合，我们就说好话，想办法请他们合作。结果我们回收到156份问卷。同时，我们跟踪接触了20多名流浪者和乞丐，并一一作了记录。

和大街上的流浪者和乞丐交谈，一开始很难。我们大胆地接近他们。看到街头有流浪者或乞丐，我们试着在他们旁边蹲下，和他们聊天。可能由于语言障碍等原因，有些流浪者不愿跟我们说话，我们就跟随观察，有的甚至跟踪了一整天，看到他们一天到晚的生活情况。

半年来，我们收获很多。我们被一些乞丐的辛酸经历感动。在市中心华庭街附近，我们曾关注过一对老年乞丐。那个老伯有六十多岁，老伴是智障，一直傻傻地坐在路边。老伯一路乞讨，只要碗里有几块零钱，就会跑到附近的小店，买些食物和饮料给老伴。一次，我们看到那老伯买的是三元五毛一瓶的饮料。第二次，我们发现在一家服装店里在为她的老伴精心挑选夏日里的白裤。于是我们挨近老伯，凑过头去，轻声地问他：“你们是不是很恩爱？”老伯点头了，很甜美地微笑说：“是的，我们很恩爱。”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他们，但我们清楚――他们困苦中表现出的那种温情，让我们很感动；那种相濡以沫，让我们为之神往。

我们也见识了一些假乞丐，他们利用市民的善心行骗。也有一些身体健康的成年人，借乞讨的名义，骗取好心人的钱。我们曾经在同一个地点，好几次看到同一个男的，几次三番凑到路人身边，说自己钱包被偷了，想借点路费；还有一个情况是：旁边躺着一动不动的老人，一个男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这些人看上去很可怜，但多少会露出破绽。比方说，钱包不会天天丢吧？老人生病了，天天躺在路边就能好？

还有一些小孩，正是上学读书的年龄，我们觉得应该让他们接受教育，不然这些小孩长大了又是流浪者和乞丐。

经过半年的调查，我们写了《离了根，飘零在城市里的人》一文。同时，我们也产生了很多疑惑。主要是以下几个问题：

1．对城市流浪者的管理问题，政府有哪些办法；

2．市里有关领导是否定期上街巡视；

3．政府怎样帮助真的乞讨者；对那些假乞丐是怎么处理的；

4．对那些职业乞丐又是怎样处理的；

5．救助站做了哪些事。

……

带着这些问题，我们给嘉兴市市长写了一封信，表达了对城市流浪乞讨人员的一些想法。我们认为，政府应当推出一些措施，帮助那些的确无法自谋生计的残疾人、老人和年幼的人，让他们得到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对那些不劳而获的乞讨者，要将他们遣送回家；在打击职业乞丐的同时，还要做好疏导，帮助那些有劳动能力的人，给他们提供一些就业岗位。

我们给市长的信得到了重视，很高兴。以后要和政府一道，安置和处理好城市流浪者和乞丐，让我们的城市更和谐，更美丽。

（载《浙江画报》2008年8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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