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说文8：九下《邹忌讽齐王纳谏》助背导练

邹忌讽齐王纳谏①

《战国策》

导读

古来臣子阿谀奉承、君主深受蒙蔽这一导致亡国的关键，本文巧妙说穿。

原文诵读

邹忌修八尺②有余，而形貌昳丽③。朝服衣冠④，窥镜⑤，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⑥？”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⑦，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客曰：“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⑧徐公来，孰⑨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⑩。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11者，私12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13。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14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15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16甚矣。”

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17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18，闻19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20；期年21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22，此所谓战胜于朝廷23。

注释：

①选自《战国策·齐策一》（中华书局2012年版）。邹忌（约前385～前319）：《史记》作邹忌子，战国时期政治家，齐国人。讽：讽谏，用暗示、比喻之类的方法，委婉地规劝。齐王：齐威王。纳：接受。  ②修：长，这里指身高。尺：战国时期的一尺等于现在的23.1厘米。  ③昳（yì）丽：光艳美丽。  ④朝服衣冠：早晨穿戴好衣帽。服，穿戴。  ⑤窥镜：照镜子。  ⑥我孰与城北徐公美：我与城北徐公相比，哪一个美？孰，哪一个，谁。  ⑦旦日：明天。这里指第二天。  ⑧明日：也是第二天。这里指即上文“旦日”的后一天。  ⑨孰：同“熟”，仔细。  ⑩弗如远甚：远不如。  11美我：认为我美。  12私：偏爱。  13皆以美于徐公：都认为（我）比徐公美。“以”的后边省去了代词“我”。  14宫妇：宫里的妃子。左右：侍从。  15四境之内：全国范围内（的人）。  16蔽：受蒙蔽。  17面刺：当面指责。  18谤讥于市朝：在公众场所议论（君王的过失）。谤：公开指责别人的过错。讥，谏。谤讥，在这里指“议论”，没有贬意。市朝，公共场合。  19闻：这里是“使……听到”的意思。  20时时间进：偶然进谏。间，间或，偶然。  21期（jī）年：满一年。  22朝于齐：到齐国来朝见（齐王）。  23战胜于朝廷：在朝廷上战胜（别国）。意思是修明内政，不必用兵就可以战胜敌家。

古文今读

该文开头描写关于邹忌与徐公孰美的三问三答，待确见徐公其人后，他发现事理的特点与规律，联想到一国之君可能同样存在受蒙蔽的情况，决定用类比法进谏。好在国君从谏如流、悬赏求谏，谏言如潮，齐国由此强盛。文章立意深刻，材料剪裁精致，表达举重若轻，详略疏密有致，结构圆满精美，描写也很有特色，注重细节与人物言谈举止的描写，细心刻画同中之异，有些句子仅改换一二字，思想意蕴就有大不同。

读背技巧：类比说理法

第一句：“邹忌修……”叙述人物的修长亮丽，也说明了本文主要情节产生与发展的起点，文意也蓄势待发。这里的“而”字前后的短语都是描写人物形象的俊美。

第二、三句：“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其妻曰：……”这里前一句在描写对话前，先承上而记叙，点明时间是早上（“朝”），所描写的动作有“服”“窥”“谓”“曰”，之后才引出“我孰与城北徐公美”一个问句。这个问句是“我与城北徐公孰美”的倒装。倒装哪个句子成分，就是为了强调哪个句子成分。这里倒装了“与城北徐公”这个作状语的介宾短语，就是为了强调与城北徐公的比较。这天，邹忌早上起来，精神焕发，准备上朝，自信满满，又是在爱妻面前，所以脱口而问，用了“我”字。妻子恩爱有加，当然由衷赞美“君美甚”。赞美之后，再用一个反问句“徐公何能及君也”来加强肯定的意思。

第四句：“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这个判断句的插说很有必要，为引出后文描写徐公来访作伏笔。徐公来访，肉面相见，邹忌发现自己逊色得多，从而觉悟妻、妾、客的评价是出于各自的原因，没有做到实事求是，进而联想到威王也可能处在类似的被奉承之中，因而也就得到了类比说理的灵感。

第五、六句：“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这第二组对话中用“忌不自信”作铺垫。在他对妾的问话中，第一人称代词由问妻时用的“我”改为“吾”。这两个代词都表示第一人称。一般情况下，凡用“吾”的地方，都可改为“我”，但仔细体会，会发现二者用法有差别。“我”可做主语、定语，也可做宾语，而“吾”只能做主语或定语，不能做宾语。在本文的语言环境中，二者所表现出来的人物的自信程度也不一样，“我”表示很自信，相比较而言，“吾”则自信不足。这里，邹忌之妾的回答比其妻的回答少了“君美甚”这一由衷赞美，只有后一句：“徐公何能及君也？”可以看出其妾由于地位低下，说话小心谨慎，对夫君不敢夸口赞美，生怕他有别解，所以她顺着“大姐”（其妻）的后一句反问，言不由衷地敷衍了一遍。

第七、八句：“旦日，客从外来……”旦，与第一句的“朝”字呼应。“客从外来”，特别指出“从外来”之客，不是邹忌自家的门客。邹忌由于“不自信”，故又向其客问同样的问题。因为其客并没听闻到邹忌之妻妾的答话，所以不可能也用上述反问句来回答，而用了一般的否定陈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重要的话说三遍。三问之后，就引出下文的转折。

第九句：“明日徐公来，孰视之……”徐公来访，邹忌仔细端详他，尽管先前妻、妾、客都一致认为自己比徐公美，但在事实面前，邹忌还是客观地断定自己不如徐公美。他悄悄地对着镜子自照，越加发现自己比不上徐公美。这里又用了“窥”字来呼应前文第二句。

第十句：“暮寝而思之，曰：……”“暮寝”照应上句的“明日”与第七句的“旦日”，也呼应第二句的“朝服（衣冠）”。寝与思，两个动作一个接着一个发生。他终于明白真谛，得出上述的“他们”是“私我”“畏我”“欲有求于我”的结论。这为下文讽谏威王打下了思想基础。

（第二段）第十一句：“于是入朝见威王，曰：‘……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邹忌有了先前的深思熟虑，这里所说的长句子一气呵成，独句成段。其中邹忌所说的话是一个句群，故一道作“曰”的宾语。所说的话中，人称代词不用“我”，也不用“吾”，而全部用了谦词“臣”，彬彬有礼，在君王面前，这当然很有必要。邹忌先说自己确实知道自己不如徐公美，再用一个排比句点明自己的妻、妾、客都说自己美于徐公的原因。这些话是讽谏的基础，不可或缺。然后也用一个排比句说威王可能遇到的类似情况，并推想出结论：威王也一定受到很大的蒙蔽。这里连用了三个“莫”，增强了语言力量。

（第三段）第十二、十三句：“王曰：‘善。’乃下令……”威王的确也非同一般，也由衷地赞赏邹忌的讽谏，用了一字评：“善。”一字千钧。于是下令，立竿见影。该命令不但给群臣，而且包括吏与民。整个排比句各项内容都是对“群臣吏民”而言，故后面两项内容（是主语）就承前省略。悬赏求批评，而且当面批评的受上赏，书面批评受中赏，连在公众场合议论国君过失，只要国君听到的，也一样有赏，这样的命令真是闻所未闻。这样情况下的国君，当然越来越贤明，这样的国家当然越来越强大。这就照应了结尾“皆朝于齐”“战胜于朝廷”的语句。 

第十四句：“令初下……数月之后……期年之后……”这句话概括描写三个时间段里的情况。起初，进谏的人多得门庭若市（与上一句排比句的主语“群臣吏民”比较起来，这里单写“群臣”，不仅是语言节奏方面的要求，也为了简练，虽只写“群臣”，其实意思也包含“吏民”，这是记诵时需要留意的）；几个月之后，还不时有进谏的人；一周年之后，即使有人还想领进谏的赏金，也没有什么可以批评的了。“令初下”紧承上一段的“乃下令”一语。三个表示时间的短语后，都有一个“进”字。

第十五、十六句：“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这两句话是叙述齐威王虚心纳谏后的效果，属于另外一个层面的意思。燕、赵、韩、魏诸国，都强盛一时，连这些强国都来朝见齐国，说明齐王通过“纳谏”，政治清明，国力强盛，百姓安康。

小结升华：

本文内容源于生活实际，主人公邹忌从“闺房小语”悟出“千古臣谄君蔽”的重大问题。全文“三问答——三类比——三赏赐——三变化”一气呵成，且着重描述关于进谏的灵感之产生、讽谏的大致过程以及齐王纳谏后的卓然效果，不叙具体的讽谏内容。如此处理记述角度与详略，切合类比说理之内容，使得结构奇特而圆满。文中细节生动有趣，而又不板不滞；思路摇曳多姿，又如行云流水。

模拟试题

1.邹忌劝谏齐威王的高明之处在哪里？

2.文中写齐威王的态度只用一个“善”字，而写发布命令的内容、群臣进谏的情况、修明政治的结果却较详细，这样写有何好处？

3.邹忌与齐威王是怎样的人？文中记述的故事对我们今天的人际交往有什么启示？

4.分别给下面的句子配上联或下联。

（1）勤思方知言中弊，                            。

（2）                      ，威王悬赏纳言战胜于朝。

知识链接

《战国策》：战国末年和秦汉间人编集的一部重要历史著作，也是一部精彩纷呈的散文集。最初有《国策》《国事》《短长》《事语》《长书》《修书》等名称，经过西汉时期刘向整理编辑，定名为《战国策》。全书共三十三篇，分国别编辑。依次为：西周一篇，东周一篇，秦五篇，齐六篇，楚四篇，赵四篇，魏四篇，韩三篇，燕三篇，宋、卫合一篇，中山一篇。所记史实起于东周贞定王十七年（前452），终于秦始皇三十一年（前216），前后共245年。该书内容主要是战国时期各国谋臣策士游说诸侯或进行谋议论辩时的政治主张和纵横捭阖、尔虞我诈的故事，也有一些关于义士豪侠不畏强暴、勇于斗争行为的记述。

参考答案：1．以日常生活小事设喻，由己及君，由家事到国事，以小见大，说服力强，让人易于接受。  2.因为写了后者，齐威王的一个“善”字就抵得了一大段描写。这一略一详，略得余味无穷，详得具体生动。  3.邹忌是一位忠于职守，勤于王事，善于发现问题的谋士，一位足智多谋、娴于辞令、深谙君王心理的政治家。齐威王：是一位善于纳谏而又有魄力的开明君主。邹忌的劝说方式，即委婉劝说，其优点就在于充分尊重被劝说者，使之受到启发、明白道理，从而乐于接受。今天的人际交往仍值得借鉴这种做法。  4.（1）善想才晓话里端。（2）邹忌设喻讽谏以小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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