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星河44：金大侠的小师妹王尔凝

金大侠的小师妹王尔凝

文/白沙海

一

记得当初我打开了《美文》（少年版）2004年第10期时，是激动一阵子的，因为这一期开始，《美文》（少年版）连载王尔凝的武侠小说《天外流星》了。此后一期一章，一直登到了2005年第5期。

《美文》（少年版）原是散文刊物，这回却破例连载小说，可见这篇小说在编辑心目中的位置。

这篇近三万字的小说，王尔凝原本是当作完成我布置的“随笔”作业来写的，前前后后写了一个多学期。每个星期在批阅学生的“随笔”本时，我都给它打上一个较高的分数，写上几句鼓励的评语。等到积得多了，就悄悄地复印下来。

在此之前，王尔凝还就大师兄金庸的武侠小说发了很多议论，也是作为“随笔”作业来写的。每周的“随笔”，每位同学作为练笔，必须完成。有的班级的任课老师称这种文章样式为“周记”。“周记”一般每周一篇，而“随笔”，数量上就没有了约束，至少一篇，一般同学我要求两篇以上。但也有同学苦于缺乏写作素材。而王尔凝从评论大师兄的武侠小说入手，进而自己尝试创作武侠小说，她就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写作源泉。她的一篇《金庸武侠世界》，也是我从她的“随笔”本上悄悄复印下几则连缀起来加上题目而成的。后来我将这篇评论送去参加第二届“远洋杯”全国青少年研究性作文大赛，获得了二等奖，还被收入《中学生研究性作文选》（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年10月版）一书。我将获奖证书、奖金以及原文送到王尔凝母亲供职的单位——市群众艺术馆时，王尔凝的母亲王子湘十分激动，一旁的作家、调研室主任、我的同学老许大声说：“王书记，你看你看，你女儿这样出色！我叫你早先培养她考艺术院校，肯定很有出息。你们不听……”这时，王子湘只是笑。其时，王尔凝已经考入洛阳大学外贸英语专业。

王尔凝父亲当时是市旅游局办公室主任，父母都姓王，他们跟女儿说，他们俩的聪明才智全部凝结在女儿身上，所以起名“王尔凝”。然而，父母都忙于工作与应酬，在怎样培养孩子的问题上，考虑得太少了些，所以气得群艺馆里的老许按捺不住，每每要说他们。

此前，王尔凝父母真正关心孩子的例子，我所知道的只有一个。

那一次学校组织公开课，也欢迎家长来校听课。王尔凝的母亲坐到了我的课堂上。那天我执教的是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我注重语文基础知识与文学常识的结合，王尔凝的母亲听完课后，走到讲台边，连连说：“上得这么好，我也学到了不少！”

二

王尔凝是高二时从嘉善县转入我校的。她的钢笔字写得很有气魄，又说得一口很好的普通话，同学们说她“语文水平好”，我就选了她当语文课代表。我任教两个班级的语文课，教务处规定隔天早晨的早读语文，我都让课代表主持，我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作些指点。此外，我还要求课代表负责班上有关语文学习的上情下达、下情上达的工作。至于收发语文作业本子，我与课代表都认为在其次。

尔凝的母亲一个学期的课代表工作，我十分满意。出乎我意外的是，2001年2月新学期开学不久，接到了王尔凝辞去语文课代表职务的请求。我也表示理解与接受。

我以“勉励王尔凝”为题给班上的黑板报写了如下的短文：

反复考虑了王尔凝同学的“辞职报告”后，决定她的语文课代表职务由赵俊同学接任。

王尔凝同学素质很好，与人为善，为使老师辅导好每一个同学，为使同学们学好语文，做了大量工作，及时将同学们的呼声反映给老师，向老师提了很多建设性意见。她从来没有记恨谁、拆谁的台的思想，有的是非常优秀的合作精神。

我希望她今后继续修养自己的思想道德素质，做一个全面发展的好学生。

为了让王尔凝专心学好各门功课，我不多张扬她在随笔本上写下的那么多的精彩文字。而先前，她家长也并不知道女儿的天赋。因为在文化部门当领导的母亲，书房里有全套的金庸小说，女儿已经悄悄看了个遍，创作欲望被点燃了起来。正如她在《天外流星》的小序中所写：“我很喜欢金庸的武侠小说，因此在看了那么多精采绝伦的金庸小说后，也难以抑制创作的欲望，决定也写一部武侠小说。当然自己的文采还很平平，阅历也不厚重，但希望能在此创作中，锻炼自己的写作能力。”

历经旷日持久的“随笔”写作，整篇小说终于完成了。小说通过情节复杂曲折的故事，基础坚实而又宽厚。叙述中有一种较强烈的抒情气氛，对主人公东方晨风倾注了较深厚的人文关怀。王尔凝在《后记》中写道：

这篇小说源于我的一个冲动的念头，那时正值我评论金庸武侠小说人物的时候，心想自己何不也写一部呢?于是便动手了，正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

可谁知写小说的过程是异常痛苦的。我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于是这篇短短的小说却让我拖拖拉拉写了很久很久一段时光(前前后后六个月)。

所幸的是，在其中我学到一点我以前没有的品质，那就是坚持。俗话说坚持就是胜利，直到今天我才如此这般地深切感受到，这种感觉很美，很好，很美好。

关于这部小说我不想说太多，这只是个幼稚的孩子在效仿后得出的幼稚的东西，不管它最终在我的笔下，造就成了怎么个样子。这其中，我所得到的，是足以让我满意的。

也许它不成熟，却是我用心想的；也许它不真实，却是我用心编的；也许它不华丽，却是我用心写的。

但我和王尔凝都耐得住寂寞。直到她考上大学就读之后，我才将早先复印下来的一大叠稿子交给校刊《五彩螺》编辑部。“责任编辑”刘无为在审阅全稿后，啧啧称赞，他从作品的行文风格、主题思想等方面看，猜测此作出自“大师兄”金大侠的“小师妹”之手。

三

经过了半年多的连载，杂志社寄来了一笔可观的稿酬。王尔凝的父母决定我们两家连同老许聚餐庆贺。当时，王尔凝的出国留学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她父母决定拿出买一套房子的钱，供王尔凝到国外念管理硕士学位。

聚餐在闹市区戴梦得顶楼旋转餐厅。我们一边饮酒，一边欣赏各个方向的城市风光，一边畅叙教育与培养子女的经验体会。

我说：“王尔凝在小说中写到‘洛阳出镖’一章，不料果真到了洛阳读大学！”

王尔凝的母亲也说：“怕不是命里注定的？”她随即讲述了第一次送女儿去洛阳的情景，快到洛阳时，心里就难分难舍起来。安顿好女儿，回程列车上，自己再也无法克制感情，哭得泪流满面，一位大妈一个劲的安慰她。王尔凝的母亲的痛哭，也有对先前没有像老许所说的那样，很好把握女儿的培养机遇的成分。

“现在，王尔凝要大学毕业了，我们再也不能亏她，把她送出去深造。”王尔凝的母亲笑着说。

（写于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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